记得刚入职时,正值八月。工作闲暇在园区里漫步,于药材区中看见几株特别的灌木,枝头缀着绚烂如玛瑙般的“花”。后来问了年长些的老师,她们莞尔一笑,揭开谜底,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搞错了。这种植物名叫海州常山,名字中自带一股古意,而我误以为的花,其实是它的果实。
它并非名贵花木,叶似桑叶,花亦不夺目。其小花初开时呈淡雅的白或粉,花药淡紫色,簇成聚伞花序,含蓄而低调。而真正的故事,始于花落之后。
花谢果现,海州常山悄然打开时光的魔法盒。
它的果实并非一成不变,而是随着秋意渐深,上演一场静谧的蜕变。初始时,青涩的果粒如翡翠般紧裹在萼片中;继而,秋风蘸着霜为它上釉,果实先转为白色,再日渐沉淀为深邃、透亮的蓝紫色,仿佛将一片夜空星海凝缩其中,神秘又宁静。更令人惊叹的是,托举这枚蓝宝石的,并非绿叶,而是已然变得鲜艳如玛瑙的五片宿存萼片——它们从青绿转为炽烈的朱红。蓝果红萼,对比鲜明,却又相依相生,构成一幅秋日中最精巧、最动人的画。
童年时,我们就如那青涩的果,被家人似红萼那般紧紧包裹、细心呵护。时光流转,经历少年、青年,我们逐渐显露出独一无二的蓝紫色光芒。而父母也转换了姿态,放开双手,从全面的庇护化作身后温暖的红,如同一双温柔而坚定的手,在萧瑟季节里,稳稳托举着一枚枚希望的蓝。
你若遇见海州常山,不妨多看它一眼。它不只是一株植物,更在默默诉说独立与远行、爱与放手。它见证了生命的传承与爱的循环,从未停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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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州常山简介:
产辽宁、甘肃、陕西以及华北、中南、西南各地。生于海拔2400米以下的山坡灌丛中。朝鲜、日本以至菲律宾北部也有分布。
2025年8月拍摄于陕西省西安植物园珍稀濒危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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